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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记

本辑[名家访谈]中的 3位作家中国读者都是熟悉的:伯德(Kai Bird)和舍温( Martin J. Sherwin)的《美国的普鲁米修斯》获得过普利策奖,此书已有中译本(即《 奥本海默传——原子弹之父的美国悲剧》),罗利森(Carl Rollyson)同他妻子合著的《铸就偶像:苏珊?桑塔格传》也早有中译本行世。这几位有丰富写作经验的传记家在采访中回答的问题,相信会让读者获益。他们都说到传记和传记影视的关系问题,指出它们之间存在矛盾,但也在互相竞争、互相促进,上海交通大学传记中心同夏威夷大学传记研究中心联合召开的“跨文化语境中的传记与传记影视”国际学术研讨会即将举行,希望他们的观点在会议中得到进一步的讨论。

传记理论需要创新,没有创新理论就失去生命力。本辑发表的几篇论文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梁庆标提出了“自传的晚期叙述风格”概念,他发现一些自传作者晚年有相似的写作风格,其中一个重要特征是反讽,它发挥了多重作用,研究这种反讽,可以更深入探索自传中的心理世界。梁庆标这一概念的提出是借用了萨义德的“晚期风格”理论,这也再次证明传记和自传理论的发展需要借鉴其他学科的成就。
传记的源头之一是“纪念冲动”,这是传记学界的共识,田燕和尹德翔合作的论文《哀悼与西方传记》以西方传记史上的多种体裁的作品为例,考察传记中的哀悼话语及其叙述方式和文化价值, 这对“纪念冲动”的说法是一种合理的补充。
 [自传评论]的3篇论文都是对自传写作中新的形式或方法的研究:沈忱考察家庭回忆录,冯玉芝研究把自传和他传融汇于同一文本中的“双重叙事”,朱春发研究空间叙事的意义。3位作者论析的虽然都是具体作品,其视角则具有更广泛的意义。

中国学者对西方传记的关注和研究已经有了近百年的历史,我们也不应当忘记亚洲近邻,本刊问世以来,已经有多篇有关亚洲传记的论文发表,本辑继续发表3篇。新加坡传记迄今没有引起国际学术界很多注意,蒋亭亭的对新加坡第一位职业传记家连士升进行了全面的介绍和评价,特别使我们感兴趣的是文中论析了这位来自中国、用华文写作的传记家,在作品中是怎样体现出新加坡精神和新加坡传记的特点的,这同中国传记有怎样的区别。

袁祺的论文评价日本传记家田原天南的《袁世凯》。在晚清政治和社会的空前危局中,袁世凯是关键人物之一,也是史学家和读者关注的人物。在甲午战争之后、日中关系严重对立的情况下,日本人怎么看待袁世凯,就更使人感到兴趣,袁祺对田原的立场、观点以及传记方法的评价,展示了观察袁世凯的日本视角。陈玲玲的论文是对从明治维新到第二次大战结束期间的日本传记的一个重要分支——儿童传记的清理,也从这一特殊载体揭示了日本文化的某些特点。

人物研究是传记研究的重要形式,也是本刊来稿最多的栏目之一。本辑发表了5篇论文。其中3篇论文研究名人,赵玲玲对1950年代前后,钱钟书从作家向学者的转变进行了细致的清理,陈瑞红研究纽曼从新教改宗天主教的过程,张治超考察天主教耶稣会对乔伊斯一生的重大影响,这3篇论文都是发现和研究了重要人物生平中一些没有引起太多注意的细节而予以阐释,从而丰富了对他们的认识。还有两篇论文是从尘封的资料中重新发现重要的历史人物,徐晓红评介的是一位早逝的从日本回国的精神医学家陶烈,刘佳林研究的是上世界30年代活跃于美国和欧洲影坛的华裔女演员黄柳霜,这两位人物今天虽然已经鲜为人知,但是在自己的领域都曾经有过重要影响,不应当被遗忘,他们生平和经历中也常常蕴含着传记研究的重要材料。

近30年来来,中国学术界,包括传记界对纳博科夫表现出持续的兴趣,本辑我们设立了[纳博科夫传记研究]的专栏。侯万玲的《艺术化的自我书写》评论纳博科夫的自传《说吧,记忆》,曹娇的《编织生命的花样》评论博伊德的《纳博科夫传》。两位青年学者对文本进行了细致的辨析和解读,前者证明,纳博科夫对记忆重新组织和建构,消解了传统的伦理,把自己的生活改写成一部艺术作品;后者则辨析一位俄罗斯贵族少年、是怎样成为流亡者、又怎样成为一位美国作家的,纳博科夫的艺术“花样”中包含着怎样的思想和感情。两篇论文中选择了不同的论证方向,无论从作品到作者,还是从作者到作品,都是作家传记研究中的重要途径。
本刊创立的一个目的,是通过传记研究给传记写作提供理论的支持。为了促进传记的繁荣,在大学设立传记写作专业十分必要,这一专业在美国称为“非虚构创意写作”,以哥伦比亚大学最为著名。傅佳妮是一位传记作者,有多部传记的写作经验,她在哥伦比亚大学这一专业学习已经两年,应本刊邀请她写来Open the Door 一文,讲述了她在哥大学习传记的亲身经历和感受,对教授们的教学方法也有详尽的介绍,特别是哥大传记教学中的“工作坊”形式,是中国的大学可以学习和借鉴的。

中国传记家的写作经验同样值得注意。选择适当的传主,广泛收集第一手资料,对资料进行科学的鉴别,不虚美、不隐恶,这些虽然都是传记界被普遍接受的理念,但是在中国的文化传统和实际语境中,要真正做到却非常不容易,庞瑞垠是一位资深传记家,他以自己丰富的写作经验来说明他是怎样处理这些难题的,我们可以体会到传记写作的甘苦也可以学习到一些东西。
                                       编辑部 2016年8月